青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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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杏
城外樹林，濃蔭匝地。
幾只小鳥站在枝葉間梳理毛發，時不時發出幾聲輕啼，嬌嫩可愛。
突然。
一道紅光擦過樹梢，驚落幾片枯葉，鳥兒猛地飛起。
擦過樹梢的紅光落地，化作一紅衣女子，她身側環繞一道白光，白光落在掌中，化作一把泛著寒光的長劍。
緊跟在她身後的，是一道金光的色光芒。
這金色光芒還沒落地，一身紅衣的鄔苗便已經執劍攻上去。
當一聲。
鄔苗收劍，金光落地瞬間連連後退，化作一黃發少年。
這黃發少年自然就是疾風。他捂著胳膊，蹙眉不滿:“你這貓兒，怎麽趁人之危，我還沒落地呢！”
鄔苗才不管他，冷哼:“打得就是你沒落地！”
說罷，手中長劍連刺。
疾風擡手就擋。
他雙手化出尖爪，與長劍相撞。
一個眨眼，叮叮當當間，二妖已經連過數招。
林子裏，鳥雀驚飛，草木紛紛揚揚，一人腰粗的樹木倒了一地。
等楊角趕到，林子外面一道結界，擋住他的去路。
他在外面徘徊半天，出城的熟人見了就笑:“楊老板今天好雅興，散步散到城外來了？”
楊角哪裏有空理他。
不耐煩哄走:“去去去，誰跟你散步呢。”
吸取教訓，他找了個角落蹲著。蹲了半天，聽得林子裏面碰碰不停，心裏也一陣直跳。
唉，真是貓狗做堆，不打就追。
造孽啊。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，就在他閑得靠在樹邊打蚊子的時候，林子裏的動靜突然停了。
終於結束了？！
楊角連忙往林子裏躥。沒走兩步，迎面撞到一道身影。
他猛地停下腳步，“咳咳。”
鄔苗瞥一眼過來，停步，冷哼:“差點忘了，還有你。”
算賬來了？
楊角差點跳起，膝蓋一軟，噗通跪下，忙道:“這真的是誤會，誤會，這都是……都是……”
他腦袋一抽，指著林子裏，“這都是那狗妖逼我的，我也無可奈何。”
鄔苗歪歪腦袋，滿臉狐疑:“哦？”
有些戲，當然是一開頭就停不住的。楊角捂臉，嗚嗚假哭:“你也知道，我修了千把年，也沒修出什麽樣子。這只狗妖，仗著自己能打，就強迫我認他做老大，每月上交銀兩。”
袖子抹過眼下，一擤鼻涕，“如果不交，還要打我……嗚嗚嗚嗚……”
鄔苗看著他把擤過鼻涕的衣袖又往身上擦擦，嫌棄:“真的？”
楊角嗚嗚咽咽:“那還有假？”
鄔苗:“既然如此，你以後就別跟他了，認我做老大吧。”
楊角:！
他擡頭，臉上半點淚意也無:“什麽？”
鄔苗皺眉:“你不願意？我可不要你的銀兩，還能保你不受那傻狗欺負。難道還不配做你的老大？”
楊角:“這……我……”
倒不是不行，只是他剛才說的都不是真話。真給自己找個老大，以後怎麽樣還說不定呢。
鄔苗才不管他怎麽糾結，只道:“時間不早了，沒事我就先走了。”
那應遮還在家裏，她得回去看緊了，免得又有不長眼的小妖精來打他的主意。
眼看鄔苗又化作紅光遁走，楊角連忙從地上爬起。
他跑進林子裏，壓低聲音:“疾風——”
“疾風，你在嗎？”
“疾風，疾風！”
一連喊了好幾聲，卻不見回應。
楊角心下發涼。不會被打回原形了吧？
一著急，什麽稱呼都出來了。
“狗妖！狗狗！阿黃——”
“別亂喊。”悶悶的聲音從上面傳來。
楊角欣喜擡頭，一楞:“你怎麽在這裏？”
樹梢上，一只大黃狗尾巴朝上掛著，前爪搭在腦門上，憨乎乎的狗臉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。
“唉～”狗妖疾風嘆口氣，“我打不過她，不能給你報仇了。”
這都什麽時候了，還報仇呢？
楊角氣都生不起來了，一擡手，指尖靈光閃爍，樹梢黃狗搖晃兩下，落到他懷裏。
“你有事沒有啊？”楊角抱著他，欲將他翻來覆去看個遍，“怎麽就化作原型了，是哪裏受傷了？”
疾風四爪捂住自己，羞道:“不過是法術用多了，一時間無法維持人形。你放手，再這樣我要生氣了！”
楊角松口氣，放開手，卻又不高興`:“我這不是擔心你嘛。”
這樣的擔心實在沈重，他承受不起。疾風從楊角懷裏跳出來，抖抖身上毛發。
“那貓妖說，這次縣令沒事，就先饒我一命。要是還有下次，就把我宰了煲湯。”
楊角點頭:“貓妖看著並不好殺。”
疾風卻高興不起來，失落甩尾:“那我先回去了。”
說罷，也不顧楊角在身後如何呼喊，四足踏風，一路往北飛去。
往北不過十裏，是一處村落。
村裏居住的人大多姓祝，故而這村子也叫祝家村。
疾風一近祝家村，就不再禦風，而是四足著地，像一只普通的鄉間大黃狗一樣，慢悠悠奔跑在田埂上。
田埂的盡頭，是一片小小的樹林，樹林外幾間茅屋，正值飯點，家家屋頂炊煙裊裊。
才走到樹林，旁邊突然飛出來一塊石頭。
疾風一時不察，被砸個正著。
他側頭看。
旁邊樹林後面，一個六七歲大的小童光著屁股鉆出來，手裏拿著塊石頭嘿嘿笑:“哈哈哈哈，傻狗，這都躲不開。”
臭小孩。
疾風不想理他，轉頭就走。
又一塊石頭砸過來，小童吵吵嚷嚷:“你別走，來陪我玩！”
疾風不動，磨磨牙。
正想把這臭小孩嚇上一嚇，旁邊一個婦人躥出來，一把揪住那小童耳朵:“虎子，又在欺負阿黃！”
虎子被揪住耳朵，哇哇大叫:“我沒有！娘，放開我！”
婦人哪裏理他，伸手就往他屁股上招呼。
“阿黃是你家阿香婆養的，你吃了你家阿香婆多少杏子數過沒？就這麽不記吃？”
小童哇哇大哭。
教訓了孩子，婦人伸手:“阿黃，過來。”
疾風沒有猶豫，走過去。
婦人提起身邊地上一個竹籃，掛在他脖子上:“阿黃乖，把這個帶回去給阿香婆。”
疾風小心嗚咽一聲。
婦人揉揉他的腦袋，笑:“籃子放在家裏就好，過幾天我自己過來拿，回去吧。”
疾風甩甩尾巴，帶著竹籃轉身鉆進旁邊草叢。
他順著林間小道，走到村子盡頭。
村子盡頭靠著小山，山下一間茅院，疾風頂開院子的柴門走進去。
才把籃子放在地上，旁邊屋子裏慢慢摸索走出一個老婆婆。老婆婆雙眼白翳，臉對著院門口，小心開口:“是阿根回來了嗎？”
疾風張嘴:“嗯，奶奶，我回來了。”
老婆婆卻又擔心:“怎麽低聲低氣的？是東家又訓你了？”
疾風:“沒有，虎子他娘拿了東西給你，掛在阿黃的脖子上，我剛給拿下來了。”
老婆婆摸索著坐在檐下竹椅上，聞言笑:“阿黃回來了？我一天也沒聽他出聲，不知道跑哪裏去了。”
“回來又出去了。”疾風道，“我先做飯，你先坐著休息會，等它回來我訓它。”
說完，叼著竹籃進了廚房。
他關上廚房門，指尖撮火，點燃竈裏柴薪。
疾風是只狗妖，但在這個村子裏，他有兩個身份。
一個是老婆婆的孫子有根。
十年前，他化形遇劫落入河水，被老婦人阿香救起。
阿香無父無母無兒無女，丈夫因病去世，唯一的孫子也因為貪玩，不小心掉進河裏淹死了。
孫子一死，阿香承受不住，整個人變得瘋瘋癲癲，救上來的疾風被她當做孫子有根。
疾風欲報恩情，幹脆將錯就錯，留在阿香家做了她的孫子有根。
村人都知真相，卻並不拆穿。
如此一過十年，阿香年邁，眼睛瞎了，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。
疾風之所以去給楊角當保鏢，也是想賺些銀錢，給阿香看病抓藥。
而另一個身份，就是大黃狗阿黃。
原因無他，只是有時候外出忘記化成人形。久而久之，村裏人都知道，阿香家有三口:阿香，阿香撿來的孫子，還有極聰明的大黃狗阿黃。
一頓飯做完，疾風法力也已經恢覆。
他化作人形，端著飯菜擺到院子裏的杏樹下，擺好碗筷，最後再扶了阿香坐在桌前。
“好香啊。”阿香扶住他一只手慢慢坐下，“今天做的什麽？”
疾風給她盛飯，邊道:“雞窩裏撿的雞蛋，還有昨天街上割的豬肉。”
“這樣也好。”阿香握住筷子，摸索著夾了一塊豬肉遞到疾風嘴邊，“你每天都要去城裏上工，是要多吃點。”
疾風張嘴吃了，見她還要再夾，忙伸手阻止。
“好了好了，我在上工的地方吃得更好，這些都是買給你補身子的。”
當然都是假話。
他修煉至今，早就已經不需要進食，餓了吞吐靈氣即可。
阿香卻嘆:“都是我這一把老骨頭拖累你，老是生病花錢。村裏像你這麽大的，誰沒娶妻生子？也不知道附近哪裏還有好姑娘。”
有好姑娘有什麽用？他是妖怪，將人家姑娘娶回來，膽子大還好說，膽子不大一命呼籲可怎麽辦？
伸手，搖了搖阿香臂膀:“好了，奶奶，菜都涼了，咱們先吃飯吧。”
一說菜涼，阿香果然住了話頭。
“吃飯，吃飯。”
筷子碰在碗沿，發出輕微的聲響。
院中杏樹早就坐果，風吹過，枝葉輕動，落下幾顆青澀的小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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擦過樹梢的紅光落地，化作一紅衣女子，她身側環繞一道白光，白光落在掌中，化作一把泛著寒光的長劍。
緊跟在她身後的，是一道金光的色光芒。
這金色光芒還沒落地，一身紅衣的鄔苗便已經執劍攻上去。
當一聲。
鄔苗收劍，金光落地瞬間連連後退，化作一黃發少年。
這黃發少年自然就是疾風。他捂著胳膊，蹙眉不滿:“你這貓兒，怎麽趁人之危，我還沒落地呢！”
鄔苗才不管他，冷哼:“打得就是你沒落地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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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外面徘徊半天，出城的熟人見了就笑:“楊老板今天好雅興，散步散到城外來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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算賬來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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鄔苗歪歪腦袋，滿臉狐疑:“哦？”
有些戲，當然是一開頭就停不住的。楊角捂臉，嗚嗚假哭:“你也知道，我修了千把年，也沒修出什麽樣子。這只狗妖，仗著自己能打，就強迫我認他做老大，每月上交銀兩。”
袖子抹過眼下，一擤鼻涕，“如果不交，還要打我……嗚嗚嗚嗚……”
鄔苗看著他把擤過鼻涕的衣袖又往身上擦擦，嫌棄:“真的？”
楊角嗚嗚咽咽:“那還有假？”
鄔苗:“既然如此，你以後就別跟他了，認我做老大吧。”
楊角:！
他擡頭，臉上半點淚意也無:“什麽？”
鄔苗皺眉:“你不願意？我可不要你的銀兩，還能保你不受那傻狗欺負。難道還不配做你的老大？”
楊角:“這……我……”
倒不是不行，只是他剛才說的都不是真話。真給自己找個老大，以後怎麽樣還說不定呢。
鄔苗才不管他怎麽糾結，只道:“時間不早了，沒事我就先走了。”
那應遮還在家裏，她得回去看緊了，免得又有不長眼的小妖精來打他的主意。
眼看鄔苗又化作紅光遁走，楊角連忙從地上爬起。
他跑進林子裏，壓低聲音:“疾風——”
“疾風，你在嗎？”
“疾風，疾風！”
一連喊了好幾聲，卻不見回應。
楊角心下發涼。不會被打回原形了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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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狗妖！狗狗！阿黃——”
“別亂喊。”悶悶的聲音從上面傳來。
楊角欣喜擡頭，一楞:“你怎麽在這裏？”
樹梢上，一只大黃狗尾巴朝上掛著，前爪搭在腦門上，憨乎乎的狗臉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。
“唉～”狗妖疾風嘆口氣，“我打不過她，不能給你報仇了。”
這都什麽時候了，還報仇呢？
楊角氣都生不起來了，一擡手，指尖靈光閃爍，樹梢黃狗搖晃兩下，落到他懷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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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貓妖說，這次縣令沒事，就先饒我一命。要是還有下次，就把我宰了煲湯。”
楊角點頭:“貓妖看著並不好殺。”
疾風卻高興不起來，失落甩尾:“那我先回去了。”
說罷，也不顧楊角在身後如何呼喊，四足踏風，一路往北飛去。
往北不過十裏，是一處村落。
村裏居住的人大多姓祝，故而這村子也叫祝家村。
疾風一近祝家村，就不再禦風，而是四足著地，像一只普通的鄉間大黃狗一樣，慢悠悠奔跑在田埂上。
田埂的盡頭，是一片小小的樹林，樹林外幾間茅屋，正值飯點，家家屋頂炊煙裊裊。
才走到樹林，旁邊突然飛出來一塊石頭。
疾風一時不察，被砸個正著。
他側頭看。
旁邊樹林後面，一個六七歲大的小童光著屁股鉆出來，手裏拿著塊石頭嘿嘿笑:“哈哈哈哈，傻狗，這都躲不開。”
臭小孩。
疾風不想理他，轉頭就走。
又一塊石頭砸過來，小童吵吵嚷嚷:“你別走，來陪我玩！”
疾風不動，磨磨牙。
正想把這臭小孩嚇上一嚇，旁邊一個婦人躥出來，一把揪住那小童耳朵:“虎子，又在欺負阿黃！”
虎子被揪住耳朵，哇哇大叫:“我沒有！娘，放開我！”
婦人哪裏理他，伸手就往他屁股上招呼。
“阿黃是你家阿香婆養的，你吃了你家阿香婆多少杏子數過沒？就這麽不記吃？”
小童哇哇大哭。
教訓了孩子，婦人伸手:“阿黃，過來。”
疾風沒有猶豫，走過去。
婦人提起身邊地上一個竹籃，掛在他脖子上:“阿黃乖，把這個帶回去給阿香婆。”
疾風小心嗚咽一聲。
婦人揉揉他的腦袋，笑:“籃子放在家裏就好，過幾天我自己過來拿，回去吧。”
疾風甩甩尾巴，帶著竹籃轉身鉆進旁邊草叢。
他順著林間小道，走到村子盡頭。
村子盡頭靠著小山，山下一間茅院，疾風頂開院子的柴門走進去。
才把籃子放在地上，旁邊屋子裏慢慢摸索走出一個老婆婆。老婆婆雙眼白翳，臉對著院門口，小心開口:“是阿根回來了嗎？”
疾風張嘴:“嗯，奶奶，我回來了。”
老婆婆卻又擔心:“怎麽低聲低氣的？是東家又訓你了？”
疾風:“沒有，虎子他娘拿了東西給你，掛在阿黃的脖子上，我剛給拿下來了。”
老婆婆摸索著坐在檐下竹椅上，聞言笑:“阿黃回來了？我一天也沒聽他出聲，不知道跑哪裏去了。”
“回來又出去了。”疾風道，“我先做飯，你先坐著休息會，等它回來我訓它。”
說完，叼著竹籃進了廚房。
他關上廚房門，指尖撮火，點燃竈裏柴薪。
疾風是只狗妖，但在這個村子裏，他有兩個身份。
一個是老婆婆的孫子有根。
十年前，他化形遇劫落入河水，被老婦人阿香救起。
阿香無父無母無兒無女，丈夫因病去世，唯一的孫子也因為貪玩，不小心掉進河裏淹死了。
孫子一死，阿香承受不住，整個人變得瘋瘋癲癲，救上來的疾風被她當做孫子有根。
疾風欲報恩情，幹脆將錯就錯，留在阿香家做了她的孫子有根。
村人都知真相，卻並不拆穿。
如此一過十年，阿香年邁，眼睛瞎了，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。
疾風之所以去給楊角當保鏢，也是想賺些銀錢，給阿香看病抓藥。
而另一個身份，就是大黃狗阿黃。
原因無他，只是有時候外出忘記化成人形。久而久之，村裏人都知道，阿香家有三口:阿香，阿香撿來的孫子，還有極聰明的大黃狗阿黃。
一頓飯做完，疾風法力也已經恢覆。
他化作人形，端著飯菜擺到院子裏的杏樹下，擺好碗筷，最後再扶了阿香坐在桌前。
“好香啊。”阿香扶住他一只手慢慢坐下，“今天做的什麽？”
疾風給她盛飯，邊道:“雞窩裏撿的雞蛋，還有昨天街上割的豬肉。”
“這樣也好。”阿香握住筷子，摸索著夾了一塊豬肉遞到疾風嘴邊，“你每天都要去城裏上工，是要多吃點。”
疾風張嘴吃了，見她還要再夾，忙伸手阻止。
“好了好了，我在上工的地方吃得更好，這些都是買給你補身子的。”
當然都是假話。
他修煉至今，早就已經不需要進食，餓了吞吐靈氣即可。
阿香卻嘆:“都是我這一把老骨頭拖累你，老是生病花錢。村裏像你這麽大的，誰沒娶妻生子？也不知道附近哪裏還有好姑娘。”
有好姑娘有什麽用？他是妖怪，將人家姑娘娶回來，膽子大還好說，膽子不大一命呼籲可怎麽辦？
伸手，搖了搖阿香臂膀:“好了，奶奶，菜都涼了，咱們先吃飯吧。”
一說菜涼，阿香果然住了話頭。
“吃飯，吃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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